《雙姝怨》是三〇年代美國劇作家莉莉安.海曼一齣引發爭議的戲。描述美國一對姊妹淘好友在小鎮合開小學。一個小女孩告訴父母在學校看到兩位女老師親嘴。消息傳開後,家長全將小孩接走,兩位好友被變相隔離,也開始思考:「我們真是流言說的那種曖昧關係嗎?」其中一個女孩後來自殺。這劇本六〇年代被導演威廉惠勒搬上銀幕,由影星奧黛莉赫本、莎莉麥克琳主演。
[編按:在王墨林2007年執導的]《雙姝怨》中,女演員不用摟摟抱抱表達親密,只用大量對話表現深厚情感。王墨林說,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為「台灣十幾年來只有說話,沒有對話。」激動表白創作理念後的王墨林,再瞇起雙眼幽幽然說,現代人流行耍酷,大家都不敢發展親密關係,怕被湊對,或說成同性戀,雖然關係好像有多名目,但卻好孤獨。
2007年演出的《雙姝怨》分為上半場的「上海場景」與下半場的「台灣場景」,兩個場景之間有一定的對比甚至否定關係。上海場景中,兩人互動多半聚焦於表達、釐清情意,相較於台灣場景,上海場景的「迫遷」時間急迫性、國族認同暴力都比較低,因此有更多的戲劇空間抒發其感情之曖昧未明。偶有五光十色投影的上海幽閉空間,比台灣多了一層兩人自由交心的伊甸園色彩。台灣場景中,兩人則具體辯論了殖民帝國中內地人、本島人,如何在後戰爭時期理清若非「終戰」恐怕無需理清的「情感」問題。或者是「戰爭-殖民」的國家權力結構繫住兩人間的認同,且將「認同」化為介於友情、愛情之間的保護色?(戰時可以曖昧,戰後必需表白?)無論答案指向何者,全劇的節奏與情緒張力在下半場的台灣場景中漸趨緊繃,或可謂下半場的現實殘酷否定了上半場避於幽閉空間換得的安逸。
本文〈【表演與身體】結構式否定:以《雙姝怨》為例〉概念取自 2007新點子劇展愛情說《雙姝怨》(2007)放映討論會(2019.07.09)文字紀錄,摘要段落如下:
【段落一】
參與者C——很神奇的是,下半場對於整個歷史、政治、生命的狀態,兩個人對話著墨之深。而上半場很隱晦地講兩人的個人情感關係,和下半場辯證、高度政治性思考自己和天皇的關係很不一樣,在上半場幾乎沒有。
【段落二】
參與者D——我發現一件事,呼應汪俊彥講的,的確,下半場是對上半場的否定,上半場是「伊甸園」,下半場「國家」滲透進來,他們在尋找最後曖昧的可能性,或是回到原初的曖昧。那個曖昧到底是不是政治性?這剛好是有趣的地方,就是她們政治性的地方。一個人認為是可以分開,本島不行、日本不行,一定還有地方可以;一個人認為無法分開(已被命名);一個人認為愛所有人是可以的,另一個人卻不可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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